[風雲]總有癡人甘心犧牲、至死不渝 -三毒之一

【三毒的重新翻牌】

　　寫完上一篇「風無相真正的信念——善」，我想探究一下，為什麼聶風的心號稱這麼冰清，但卻無法分辨斷浪的懺悔，是真、還是假呢？難道他還念念不忘兩人從幾十年前就已經蒸發的友情嗎？難道他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深厚修為，還是看不清人心的真貌嗎？

　　當然不是。（廢話，如果是，那我還費事寫這篇幹嘛。）

　　在第一部中，馬榮成曾提到「貪、嗔、癡」三毒，各為劍貧、步驚雲、斷浪所代表，但這只是「劍心」，並不是以個性來評斷。

　　若以心性來斷三毒，就不是這樣了。我認為三毒應該這樣地歸屬：斷浪犯貪，步驚雲困嗔，聶風愚癡……愚癡於什麼呢？當然是愚癡於「仁」呀！

∣貪∣

　　斷浪貪什麼呢？斷浪貪「名利、權勢」，貪一切曾經貶低他、把他踩在腳底下的那些可恨的嘴臉。代表貪的人，呈現了他一生當中種種背叛、驕傲、自私與懦弱的結果。

∣嗔∣

　　那步驚雲呢？還用講，當然是嗔於「恨」嘛，他的恨可深了，簡直深不見底呀。而且那種痛入骨髓的恨、還伴隨著如火焚燒的憤怒，閒人勿近，不料竟還是有個隨麒麟臂附送的姑娘，傻傻等他一輩子……。代表嗔的人，也呈現了一生對世事的冰冷、懷疑與殺戮惡果。

∣癡∣

　　為什麼說聶風對「仁」這個字犯愚癡呢？因為他自始至終都無法體會「正義」與「邪惡」的一體兩面，「神性」與「魔性」同時存在於人心。若他無法體會這一點，就永遠也沒辦法與易風真正父子同心。其實易風早就親身在體證這一點，他會有如此的超高領悟力也繼承自父親，只是可憐他早年出身於龍蛇混雜之處，無法像老爸年紀輕輕就能以天下會第三大弟子、神風堂堂主之姿享譽江湖，任憑少年易風再怎麼傲骨再怎麼放膽闖蕩，仍舊只是個易天賭坊的闊少爺而已。也難怪第三部之初他要依附藍武（神鋒）才能出頭了。

【總有癡人甘心犧牲、至死不渝】

　　諸位讀者請容許我先從三毒的最後一毒開始寫起。為什麼要倒敘？因為我最喜歡聶風。（無理）以後時機成熟時，會再動筆寫完三毒之《貪》與《癡》。

　　仁義不是很好的事情嗎？為什麼說是「愚仁」呢？

　　愚仁真的很不好，身為一個愚仁的人，也就是一個博愛的人，小女子在這裡真的告訴大家：如果你不會圓滑的溝通、而且太固執於正義價值觀的話，就不要這麼博愛比較好。聶風是這樣的人，我也是這樣的人，所以我深深體會被人誤解為「虛偽」的感覺。

　　因為博愛，所以希望每一個人都好，每一件事都圓滿，每一個要求都盡量滿足。但是天下哪有這麼美的事？理想歸理想，現實還是殘酷的，沒有一種事可讓所有人都滿意，也沒有一個人是全世界都喜歡的，更沒有一種「正義」可以放諸四海皆準。

　　通常博愛的人，也不是很會講話，他只會講理——只是因為不想得罪人（超級爛的爛好人）。所以熱心有餘，技巧不足，往往心直口快、言詞拙劣，大絕招就是能在無意中放無數顆流彈瞬間傷人，所以被人誤解可說是家常便飯，只是可憐他本人卻完全沒感覺到他人含恨的目光……唉。聶風就是這麼可愛的人呀，他天生就無可救藥的相信所有人都是善良的。所以，到了真的沒有辦法的時候，他也不願意任何人當壞人，寧願壞人自己當、有苦自己嚐，最後落得無人幫他的窘境。

　　這就是當「真仁義」變成了「假仁假義」——實例就是：為救天下蒼生，聶風自甘入魔，當強敵還在，上至天子、下至草民都仰賴他的英勇犧牲；當強敵覆滅，卻連捨身救回的皇帝都敢頒佈重金來懸賞他的人頭。天下之大，最後卻只有一個人，為了挽回聶風的良知與幸福，勇敢地犧牲自己、墜崖赴死。

　　這不單只是愛情了，這是以生死相許的知己，是可感動天的情和義。

　　其實，愚仁的人也有一個十分嚴重的後遺症：「逃避」。你想，聶風十二年間為什麼要隱居呢？不單只是為了尋找步驚雲、更不可能只是為了追求平凡的生活而已。

　　「倚樓聽風雨，淡看江湖路。」……簡單兩句詞，卻如此不容易。

　　這一十二年間，風師弟所背負的傷痛與悔恨，可能只有他自己能明白。

　　而他也的而且確付出了紮紮實實的代價。

　　這一回，終於追上進度了，「真仁義」與「假仁假義」今回談了，但「犧牲、付出、獲得」還是只談了犧牲與付出而已，下回，「獲得」才會出現。因為如果沒有把前因後果完整攤開來看，那又怎麼能夠回過頭來感謝身邊的擁有呢？